夜半,手機突然發(fā)出蜂鳴聲,老楊的短信如約而至:“你們這些龜孫子,關(guān)鍵時刻都沒影,害得老子又喝大了。” 老楊的短信大多在夜半抵達(dá),基本上是他從“戰(zhàn)場”上撤退時分。我老婆起初被“半夜機叫”吵醒,頗有怨氣,后來就慢慢同情加尊敬了:“老楊真是不容易,那把年紀(jì)了……” 老楊確實蠻拼的,他從二十郎當(dāng)歲開始,一路滾打,特別是當(dāng)了單位的一把手之后,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遲,用他的話說,大部分時間是在跟各路牛鬼蛇神戰(zhàn)斗。 前幾年,單位的生意遭遇嚴(yán)冬,連過年費都拿不出來。為了討回一筆債務(wù),老楊帶著一名司機,遠(yuǎn)赴千里之外的北方請人喝酒,他接二連三地和一干人一口悶,最后癱倒在地,司機連拖帶抱把他弄回賓館。但對方顯然不是君子,酒雖然喝了,卻仍不肯掏錢。某天晚上,老楊摸到那個主事的家門口,使勁按門鈴,就是沒人回應(yīng)。他便在門口蹲守一夜。第二天一早,對方一開門,見漫天大雪中佇立著一個冰雕似的身影,既驚恐又震撼,他細(xì)瞅之后趕緊拉著老楊的手,“不就是要錢嗎,這是何苦呢,要是凍出人命來,我們大家可怎么過年?” 那一次只是老楊人生斗爭史上的一次戰(zhàn)斗而已。一年前,為了給單位換塊地,老楊帶領(lǐng)我們的一號花旦前去跟某大佬喝酒。臨行前,老楊正色道:“玲玲你給我聽著,那個貨最喜歡美女,今晚你受點委屈,人家稍微揩點油,你要忍著,千萬不要駁人家面子。”當(dāng)晚,老楊與對方觥籌交錯,我們的頭號花旦也非常給力,音樂響起時,她就脫去外套開始熱舞,但大佬顯然矜持無比。老楊后來做了個驚人之舉,他把衣服一件件地脫,只剩下一件襯衫,然后對著服務(wù)員高叫一聲:“來段騎馬舞!”一干人笑痛了肚子,大佬的激情忽然就燃燒起來。酒過三巡之后,老楊朝花旦使了個眼色,花旦心領(lǐng)神會,拿出了那張紙,摟著大佬的脖子,嗲聲嗲氣地說:“哥哥,你不會連自己的大名都舍不得寫吧?”“哥哥”很爽快,刷刷刷,簽了。 老楊退休的那天,我們幾個下屬集資為他舉辦了一個小型酒會,老楊照例又喝高了。“我這一生就是愛單位,多吃了點多喝了點,但沒占其他便宜”,老楊的舌頭已經(jīng)伸不直了,但語氣還是很鏗鏘,他指著我說,“人生就是一場戰(zhàn)斗,你小子以后也要能為大家舍得一身剮,”隨后手指著花旦說,“玲玲,你關(guān)鍵時候還要上場,小便宜嘛,給人家占點也無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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